牛文元：各位来宾上午好，听了前面几位深度的发言，对我有很多启发。我的演讲题目是“加强金融风险防范，确保国家安全”。这次年会应当是精彩纷呈，而且非常好的一个时机是在十八届三中全会以及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城镇化会议、农村工作会议一系列中央新的部署下开的这个年会，应当说它的时间结点、提出的任务以及对未来国家健康发展的前景都具有非常大的意义。我今天要讲这个题目分几段跟大家说。我们都知道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蓝图、路线图、时间表以及非常有创意性的要求，这些大家都说过，我不讲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看起来似乎这是一个机构，但实际上它是在新的形势下对于国家健康发展必不可缺少的一项实质性的改革。我们提到“国家安全委员会”，就意味着现在的国家安全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国家安全。过去一讲国家安全就是国防、外交等等，现在在新的形势下、经济全球化的形势下，这个国家安全的范围以及它所涉及的领域大大超越了过去，而且很多非传统领域的安全问题更加值得我们关注。因此我的第一个问题要讲国家安全在新形势下表现在四个基本方面，我们通常讲四个变量来被国家安全的问题所关注，这四个变量不一样。第一，慢变量。它比较慢，但是它逐渐地对国家安全产生一些有利的或者不利的影响，这里面包括文化安全、生态安全，我们知道生态安全本身并不是一个小时、一年，它是长时期积累的过程。有人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从北京一直到海南今年这一年雾霾特别频繁，实际上它是近30年来由于我们对资源和环境的关系处理得不是非常到位集中爆发的结果。如果没有爆发这个，但是还在这里支撑着，大家知道危险了。慢变量当然还有别的。第二，中变量。中变量是通常讲的传统安全形势下的国土安全、外交安全、粮食安全包括社会安全，这些实际上是中变量，就是在它发生之前你有可能去进行调整、进行不同的把握，还是有一定时间的，给你一个余量。第三，快变量。快变量越来越严重，快变量中包含了最通常的信息安全，一下子就瘫痪了。再就是金融安全。大家都知道，金融安全本身如果出了毛病，它就是在几天、几周之内影响深刻、改正起来难度非常大。第四，随机变量。随机变量指的是恐怖活动突然来一下，或者是一些没法预告的自然灾害例如地震、海啸，现在我们还没有办法精确地做出预测。像这四个从慢变量、中变量和快变量一直到随机变量，共同构建了整个国家安全的新形势下的一种表达形式。其中我特别讲一讲金融安全，因为金融风险的问题，实际上大家都处在它的笼罩之中。尽管我们还没有切身感到，好像金融安全还可以，但是我们应该说头上悬着的这一把利剑，经常在我们心中要记住。第二个大问题，我想讲讲一些数字。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研究报告指出，从1980年以来的30多年，181个成员国中有133个国家发生过重大的金融问题、金融动荡乃至于金融风险，发生金融问题的国家约占全体成员国的74%，这个数字很惊人，也就是说将近四分之三的国家不同程度地发生过金融风险或者是叫金融风暴。其中，有52个国家的多数银行失去支付能力，这很严重。大家可以想像，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工商银行支付不出来东西，生产机构、信贷机构会是个什么样？大家可能还能想到在1946年到1949年期间，上海当时派蒋经国专门整顿这个，实际上一天之内贬值就很惊人。因此，我说金融风险、金融危机的问题，现在也不希望它发生，但是我们心中应当想到，它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老虎，如果我们不加以很好地防范，它出来是要害人的。尤其在最近的20年，金融风险频发，世界风险加大。例如，1991年的英国货币危机，1992年欧洲汇率机制的危机，1996年的墨西哥金融危机以及全球债券市场危机，1995年美元狂跌以及英国银行的倒闭，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这都是我们经历过的。到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以及引发的全球性的金融风暴，到现在我们仍然还没有完全走出它的阴影。再如冰岛、希腊主权基金发生危机等等。举这些例子干什么？似乎中国的金融风险还比较好，没有发生重大的变动或者能够感觉出来的不安全的因素，实际上我们心中都知道，这么一个庞大的资产，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将近十万亿美元的GDP年产值，一旦出现金融问题，它所引发的经济问题、更加严重的社会问题，是必须让我们特别加以关注的。第三个大问题，金融风险产生的危机、产生的原因必须加以非常仔细的研究。根据国际上对这个问题一般的看法，大约有以下几条：第一，对于宏观经济的把控和调整是不是有前瞻性，是不是有预见性，是不是精准地进行调控。市场是起决定性作用的，但是政府要干什么，这个不代表政府没事情干了。政府在这样一个经济发展过程中，包括整体的进展过程，你是什么样的角色，其中宏观经济调控和关注以及宏观经济的精准性、前瞻性和对这些前瞻性本身所采取的措施一定要到位。这里边我们必须讲，我们经常讲宏观经济要调整最主要的四个方面，一是经济增长，二是就业机会的创立，三是价格因素、物价的理顺，四是国际收支的平衡。尽管市场起决定性作用下，这四个要素是你必须关注的问题，如果这四个问题不能提到日程上来而且做出智慧的、精明的透彻的了解，将来发生金融危险那是可以想像的。第二，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之间如何进行平衡。当然，虚拟经济来得快、花样多，有的时候吸引眼球，但是它的最终结果我们必须给出恰当的评估，没有实体经济这个脊梁作为支撑，大家都可以看到欧洲在这个方面是有非常深刻的教训，欧洲一枝独秀的是德国，德国为什么在金融危机中基本上能够独善其身？就是因为它没有放弃实体经济，没有把实体经济本身全部转化为虚拟经济。中国也有例子，温州一开始实体经济不少，后来发现那个赚钱慢，很多老板转向炒这个炒那个，一开始我们说“苏南模式”和“温州模式”，最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如果丢掉了实体经济这个脊梁，发生金融风暴和金融风险，那是肯定的。第三，我们必须注意金融衍生品在整个资本运作中的积极作用和消极作用。我们不能排斥也不反对金融衍生品的诞生，但是我们必须有效地评估它的有益作用和有害作用，并且做出清醒的估计。如果没有这一点，美国的次贷危机也好、金融风暴也好，它的金融衍生品起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作用。第四，主要经济体包括欧洲、东盟、中国、美国当然也有日本等等，我们的眼睛一定要盯着这几大经济体，不要被他们的人为操作，我们的眼睛要擦亮，在金融的运作中不能没有自己的独立见解。第五，我们必须注重微观经济的过分纵容将会产生很大的问题。这里我有两个小例子，我们在会场上鼓掌超过半分钟以后，你会发现原来很不整齐的鼓掌变得整齐了，那是有人指挥的吗？不是的。我们都经历过大学的生活，七八个人晚上在宿舍七嘴八舌地谈，没有任何限制，突然你会发现在几秒钟的时候，全室寂静，没有一点儿声音了，这是有人指挥的吗？没有。这就是在微观经济完全自由经济的情况下，他会在几个要素之间达到临界点的时候，会发生比较大的问题。例如金融风暴的问题、经济危机的问题，在100年中有两次，一次是1939年左右美国的经济大萧条，接着在2008年左右美国全球金融危机，他们可以说是自由经济，但是自由经济本身为什么会产生比较大的问题？值得我们深思。第四个大问题，一个问题两点建议。第一，社科院财经院是我们国家财政经济研究里出成果、出人才、出思想的重要机构，非常希望能够关注金融风险、财政风险的预测、模拟、精确化，我主张建立国家实验室或者国家重点的模拟中心，有利于提前在宏观经济过程中对国家预测我们的情况。第二，加大财政、贸易、金融、保险、基金等等方面的风险防范的研究以及相应的管理机制。这个问题本身我们虽然都关注了，但是它作为一个专题性去研究而且跟踪，要国家做出各种各样情景的选择，现在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最后归结到一个主题，国家安全问题离不开我们对财政、金融、经济这样一个运行状况的整体把握，如果我们有闪失，给国家带来的危害将是巨大的。